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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弓C汪

 

*汪酱生日!紧急复健了一丢丢咕哒和学妹现身前的冬木特异点

*没头没尾+或许有大量bug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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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节似乎应该是初冬了,夜风却无从转凉。将天空完全遮蔽的暗云不见丝毫落雪的意图,唯有红莲的灼热持续在地表扩散着,将一切化为焦炭。

在曾是繁华商业街的废墟一角,Caster悄无声息地解除了灵体化。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后,他取下将半张面孔隐藏在阴影下、带有异域色彩的兜帽,露出了双眼。

映照在那对暗红色瞳孔之中的正是圣杯的所在地,冬木。

 

被无形之手收入囊中,只得在望不到尽头的漫漫长夜里讴歌着混沌与无秩序——这座封闭的城市今日也是如此度过。

没有逃离的人,也没有踏足此地的人,原本的居民全都失去踪影,除了蒸发之外想不到别的形容。不知某处是否还有幸存者,然而,在暴走的从者们的肆意屠戮下,想必就像面对海啸飓风之类的天灾般无能为力吧。

Caster无意沉浸在对现状的感慨之中。要改变这一切,恐怕只有赢得战争这条唯一的出路。

敌方被Saber击败之后未曾退场,反而全部复活并为她所用了,这种以量取胜的暴力是很直观的情势,不过与生前以一己之力对抗康诺特的大军比起来,还远称不上什么绝境。实际上,能遇到实力强大的对手令人相当愉快,心无旁骛地进行战斗也很好,美中不足的事情是……

反正也没有旁观者,异想天开地召唤了一下爱枪,结果毫无反应。他挑起眉毛,不服气地啧了一声。这次是操纵符文认真而细致地构筑好通路,然而注入魔力发动后,再次遭遇了大失败,手中凝聚的光粒在形成结晶之前就粉碎了。

看样子圣杯赋予的限制比想象中还要严苛。

“真的被完全封印了……这未免不太公平吧,使弓的不是也能拿剑嘛,”低声牢骚了两句之后,他又恢复了七分悠哉三分倦怠的模样,“——算了算了,没办法,毕竟现在是Caster。”

被擅自定性成为了德鲁伊,已经够莫名其妙的了,要是脑子里没有“曾以Lancer的职阶被召唤过”的印象,或许还能再多来点干劲儿之类的。

因这场战争的扭曲,本不可能存在的记忆残影也像被锁链牵扯着那般逐渐浮现出来了,于是,之前偶然与某Archer的servant接触时,在交谈的寥寥数语中觉察出的微妙的错位感终于得到了解答——姑且算是解答吧。

这名从者果然与其他参战者不同。

想必他从一开始就持有着“东木圣杯战争”的复数记忆,而不是源于什么圣杯的影响。

古怪之处不仅限于此。脑中越是塞进更多细节,越是被更多的困惑所扰,宛如滴到宣纸上的墨水一般。Caster烦躁地顿了顿法杖。杖头坠饰互相碰撞,发出细碎清脆的声音。

 

思考的心弦稍有波澜。

“!”

——在大脑运转思考前,身体先行做出了反应。

库丘林躬下身朝着自己的侧边滚倒,随即以手支撑地面,向后方的窗外疾速跃起。连续的破空声因为射速过高,几乎是重叠着听到的,使人觉得正在经历娜迦海妖们暴怒尖啸的洗礼。

预感这一刻转变为确信,无数箭矢连续而疾速地从身边掠过,贯穿了他的残影。剧烈的爆炸将原先被他半倚着的墙壁直接轰成了粉尘,甚至连地基的钢筋也全部断裂了,留下一个仿佛肉食动物的口腔般怒张的大洞,吞下被风压割断了数根的蓝色发丝。

在工房被Rider的宝具攻击破坏,尚未重新构筑起来的时候,精神随便就松懈下来了,不得不说是失策。

依靠直觉,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可能直接致命的偷袭,然而拜幻想崩坏的巨大冲力与魔力乱流所赐,膝盖的关节在落地时发出好像快脱臼般的声音。

“嘁,真是阴魂不散啊,Archer!”

尝到嘴里的灰土与血腥味后,库丘林反倒露出了微笑。红色眸子无声无息地点燃了,瑰丽得让人畏惧,里面的浓浓倦意像被抹去似的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浮现在那里的,是高涨的战意。

对方没有回答,确认一击未中之后毫无迟疑,立刻以高速射出箭矢。

连战车装甲都能轻易化为碎屑的箭矢化成了骤雨,朝着魔术师倾注而下。散射墙壁中段承重处的攻击方式令地板耐不住冲击而往下陷落,建筑物一栋接一栋地坍塌,带来了大量灰尘与坠落的水泥块。从者当然没可能被这些东西伤到身体,但是在遭遇战中,视野的受限更为致命,双方都很清楚这一点。

肩膀处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被疾风携裹的锐刃割开的寒意,痛楚则是随后到来。

即便拥有避矢的加护也不是万能的啊,库丘林咬了咬牙。暂时从意识中排除掉伤处的不适,依据轨迹反向定位到对方的大致位置,并操纵符文回敬以一连串的烈焰之后,战场上暂时安静了些。

“不好意思,看来你的试刀斩失败了。”

攻击暂停了,但仍不容人喘息片刻,Archer再度张开无光的墨色长弓。无需视觉辅助,敏锐的知觉感应到不同寻常的熟悉气息,Caster的视线也变得冰冷。

“Caladbolg吗。”

这次,对方以饱含嘲讽意味的轻哼作为回应,满弦之上,魔力正在不断凝聚,箭矢逐渐成型。

“还要继续抵抗么,Caster?……如果‘审时度势’这个词对你来说太难理解,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Archer只是在远处的高台上微微掀动嘴唇,不过这边却通过念话清楚听到了他言简意赅的词句,“是时候让无意义的战争结束了,库丘林。”

面对即将离弦的螺旋剑,库丘林仍毫无惧色。他用力挥动手臂,放出了燃势可怖的火墙充作烟雾弹的同时,毫发无损地在其中穿梭着,尽可能以位移躲避射手弹道的锁定。相当野蛮且强悍的战斗方式,那个踩踏着几乎不能着力的落脚点极速向前逼近的动作,用人类的肉眼难以捕捉——不过他的对手并不是人类。

“还是一样只会横冲直撞!”

松开手指,破灭之矢伴随着Archer的低语射出,以充满威力、甚至包含胜负之因果的一箭迎击。

——应该说是几乎。Caster也在同时打了个响指。

“Ansuz!”

“什……”

脚下的楼板忽然塌陷了。箭矢的准头也因此而偏离了半分,堪堪从Caster身边擦过,那抹肉眼难以捕捉的微光几乎割开了夜幕,掀起不祥的猛烈旋风。随后,巨响震撼了远处的山林,想必这把投影出的螺旋剑威力也不逊色于本体几分,一样能造成相当恐怖的破坏。

库丘林不仅是随手放出烟雾弹,还在他视野正下方的盲区设下了延时燃爆的卢恩。符文犹如烟火般替暗夜增添色彩,威力虽然不算大,却十分精准地将Archer用来狙击的高台全部笼罩了。失去立足点,Archer迫不得已从开始倾斜坠落的露台边缘跳了下去,换句话说,他同样被击落了。

库丘林看到对方的着地动作比自己刚才还要狼狈一些,抱着胳膊爽快地笑了两声。

“很好的策略,相当出人意料。不过这种程度还不能击败我。”或许是听见了他的嘲笑声,熟悉的低沉嗓音对做出回应。

“真亏你说得出口。不过我也只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高处感觉很不爽罢了。”

此刻,两人同时站立在大地之上。一种奇妙的既视感浮了上来。

圣杯战争原本是夜间的战斗,而地面正是战场,介乎真实和虚幻之间,也是蒙受灾害蹂躏的死亡之地。烈炎肆意飘舞着,仿佛将夜晚倒转成黄昏,灼热的空气如波涛般在地表翻卷,扭曲了彼此的形容。

弓兵的灵核已经彻底被污染了。作为容器,褐色的皮肤上浮现出被阴影侵蚀的痕迹,仿佛在主张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般鲜明而又黑暗。那张端正的面孔好像不是由皮肤和血管、骨骼构成,而是某种失去了光泽度的金属,被黑雾所笼罩。他的眼睛也同样缺乏神彩,只有瞳孔奇异地深邃着,如同古战场上残存的幽魂。

Caster正视着他。

视线当然没有理由偏移开。既然作为互相杀戮的对象,任何时间都可能是决死的一刻。

“果然Saber打定主意不露面了,”库丘林率先打破僵局,“仔细想想,我还挺希望和她——唔,那个堕落的圣剑使认真打一场的。怎么偏偏是你这张脸,每次召唤都能看到,真是让人感受到冥冥之中十足的恶意了啊。”

不到半刻钟之前以命相搏,肩上还在流着血,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态自若地说出轻松的话,这种漠然或许是英雄的气度。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“还是热衷于装腔作势啊,Archer。没有旁观者,摆架子也该有个限度,”他无谓地耸耸肩,“我说你有没有什么新绝招之类的让我见识一下?既然已经是这个形态了。”

Archer的嘴角缓慢地扬起,露出笑容。这完全是为了笑的模样而演出来的,没有温暖也没有愉悦。

“像你这样没有愿望的家伙理解不了,我也无意解释。”他继而放松了手臂,慢慢向前走来,那把西洋弓与几枚原本已经成型的箭也暂时从他的指间消散了。“用眼睛也能看得出来吧,这次召唤的根基烂得一塌糊涂,在现在的东木继续圣杯战争已经失去意义了……不过,那个圣杯倒还是真东西。看来无论情况如何变化,只有许愿机是不会改变本质的。”与Caster之前所交战过的,几乎完全失去自主思维、只剩下战斗意志的Assassin和Rider等人都不相同,Archer的语调格外清晰,似乎可以佐证口中吐出的并非狂人妄语。

“啊啊,如果你管‘这个’叫不会改变的话。”他示意了一下周围令人反感的惨状,对自己的不满毫无掩饰。

“当然。”

至少在Caster看来,某人性格中最讨厌的部分丝毫不见衰减,却是放大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了。言语中的刻薄尤胜以往,攥紧了秘密不肯松手的恶劣趣味也是一样的。

但有一瞬间,看到那双眼中似乎掠过了悲哀的光芒。难道是火焰的倒影?

两人已经接近到足以感受到对方气息的程度了,Caster轻轻叹了口气,伸出手,搭在了Archer的脸上。对方没有避让,像是一段枯木般静默,只有一点雾蒙蒙的薄金色的双眼,从分开的手指间隙仍凝视着他。

“真是可悲的主张——然后?看到里面有你的愿望了吗?”库丘林的指腹从Archer脸颊上火焰般的印痕擦过,忽然抛出提问,而这问题却并非渲染以求证的语气,更多的是指向了另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录,沉没在荒原下的久远的梦。

Archer沉默了片刻,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。

握着腕部,他将库丘林的手移开,身体也自然而然地更为贴近了。弓兵的吐息同他的身躯一样是没有温度的,与皮肤始终间隔着一线距离,从领口上移到了光裸的颈侧。

然而Caster微微昂起头,将双方的嘴唇大体正确地重叠在了一起。

那想必是不逊色于战斗方面的熟稔技巧,没有丝毫踟蹰,将干燥的碰触化为了生机勃勃的引诱。一瞬间Archer瞪大了眼睛,面孔上也浮现出狼狈的神色,旋即,这前所未见的情绪波动也被隐藏起来了,他强势地拉扯Caster的手臂,夺取主动权,将纠缠加深。

纯粹而恶质的魔力烧灼着口腔,有种饮鸩止渴般的快感,暧昧的呼吸交织在一起,仿佛时间也没有流动。

光之子曾在故乡的风与夜里亲吻过仇敌与友人,带着对能与自己对战的勇士的赞许,也有——常常是,生者对死者,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告别。但如果说现在这个吻与往昔的意味没有区别,那必定是个谎言。

在能令脊髓麻痹的煽情气氛更进一步之前,Caster先行退开了。

做出这种明显不适合战场的多余动作,他倒是毫无动摇之意,“怎么了,那个表情?猜到你会偷袭不是理所当然的嘛。”木质的法杖在Caster手中一如长枪般利落地斜置于身前,正好挡住了Archer手中悄无声息投影出的短剑剑锋。

“第二次了,可惜可惜。”他舔了舔因深吻而濡湿的下嘴唇,露出揶揄的表情。

“好了,小子,接下来还是好好战斗到尊严与生命全部消散为止吧!”

 

夜晚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,如同人无法永远活在幻梦中。

而此刻,不过是距离黎明还有些遥远罢了。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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